時間往前推移到 2020 年 10 月,一位令人如沐春風的姚姐姐在突然的意外事故驟然離開了,這一天,在眾人憂傷的心中帶著悅然的複雜心情,拌雜老天爺著實不捨的陰雨綿綿浸潤在台灣東北角的一間小學堂之中,把所有對她的思念與懷想共同交織在故事滿溢的空間裡,好友親朋們以歡聚的形式來送別,這樣的方式一定會是姚姐姐最希望並且歡喜看到的聚會。
我在想,怎樣的影像紀錄會讓觀看者感到有如時空穿梭的記憶,記得電影「第六感生死戀」的男主角派屈克·史威茲的魂魄游移在女主角黛咪·摩爾周邊,導演透過鏡頭模擬陰陽兩界的模糊感若有似無,又可以清晰辦別聚焦處的主題輪廓,這種看得到卻摸不著的虛幻感,在不特別道具輔助下,老鏡頭特別能夠派上用場,尤其是具有超大光圈的老鏡頭,當光圈全開時周邊暗角與過度失焦,是一種很恰當的復古影像記事的好選擇,於是乎,這場沒有太過哀傷的告別,讓老鏡頭代替另一個世界的透視幻想,呈現幽微的陰翳美感,大家共同營造出在聚焦處之外的虛化過客,快門瞬間過後就是無可逆的歷史記憶,共度這一場不流淚的萬履千思轉瞬為風沐光航行的姚姐姐追思聚會。
Tokyo Kogaku auto-topcor 58mm f1.4 1/1250 ISO1250 EV-0.3
影像記錄,從追思活動開始的前一天,協助佈展的人員其實都是過往共同共事過了老同事,恍如藉由姚姐姐的魅力把大家又全都串接再一起,忙亂中不失秩序地將各種追思念想轉換成一個方圓一個區間,就像不曾消褪或散失,很有默契地把展品器物擺放在故事腳本的定點上。此次安排上場擔當重任的老鏡頭:NIKKOR 55mm f1.2、Tokyo Kogaku auto-topcor 58mm f1.4、Revuenon 50mm f1.8,湊巧的是,這三款都是日系血統或代工鏡頭,因為記錄全程都是光圈全開的狀態,鏡外虛化的能力各自具有特殊魔幻感,想像著,當到訪者開門進入虛實場景之間除了心思,靈魂也能穿越結界限制漫遊開來了。
Revuenon 50mm f1.8 1/160 ISO500 EV0
CANON EF 24-105mm f4L IS USM 1/13 ISO640 EV0
活動紀錄的過程,在事後要讓未曾在當下參與者融入當下唯有靠影像與文字一途,動態的影片與靜態的影像都可以。而要讓觀者心領神會由影像來自己說話,這就需要運用不同的焦段鏡頭來組合出或許不用多餘的文字也能望圖生景的敘事感,鏡位的搭配就是攝影者影像敘事的功力展現:
(1) 大遠景和遠景:
就是透過廣角或是望遠鏡頭,從遠處取景來呈現主體所在的位置區域。這樣的影像特別具有視覺的寬闊與壓縮感,可以用來標定故事發生的地點或空間,在故事腳本中,可以當成故事的開場白激發觀看者的好奇心想再繼續看下去,也可以放在故事的最末端,以倒敘的手法帶領觀看者穿梭時空回到現實。
(2) 中景和近景:
運用標準鏡頭,詳實紀錄主體與周邊環境間的關係。這樣的焦段比較接近人眼所看到的視野,讓觀看影像者貼近現場真實的視角,使展現的畫面看起來更趨近自然,另一方面,標準鏡的最大光圈通常能輕易地虛化主體之後的背景,整體系列作品視情況與敘事的需要可以凸顯主體的焦點,但僅在單一影像來看的審視的話,操控過度虛化的景深容易讓觀者比較不容易理解主體與場景之間的關聯。
(3) 特寫和旁跳鏡頭:
湊近主體特寫取景來協助觀看者掌握影像要傳遞的訊息。把各種不同的鏡位視為一種視覺語言,局部特寫最容易讓觀者產生共鳴,帶領觀看者深入故事並且沉浸其中,或者透過跳離主體故事的鏡位,穿插故事場景內與場景外的串聯手法,一位襯職的影像紀錄者需要細心的觀察與勤快地走動,關鍵就在細節、細節、更多的細節。
NIKKOR 55mm f1.2 1/2000 ISO640 EV-0.7
NIKKOR 55mm f1.2 1/400 ISO800 EV0
NIKKOR 55mm f1.2 1/640 ISO800 EV-0.7
Revuenon 50mm f1.8 1/250 ISO800 EV0
就像紀實攝影,攝影視角的捕捉就是與時間的賽跑,場景中的人事物都是活動的,有沉靜地翻閱陳列書信者,有端詳展牆上陳列物件者,更有眼眶泛淚的溫情擁抱,過程的流逝一分一秒,紀錄的快門喀擦喀擦,此刻過去就是在撰寫歷史,沒錯,影像就是歷史的回憶,就像展廳中央靜靜擺放著姚姐姐最喜愛的沙發椅,或許當天,她是全程微笑地坐在上方,一一細看大家的樣貌,或許也會來個愛的抱抱,當愛,比遺忘還長。
Tokyo Kogaku auto-topcor 58mm f1.4 1/160 ISO800 EV-0.7
Revuenon 50mm f1.8 1/160 ISO200 EV-0.7
Revuenon 50mm f1.8 1/400 ISO800 EV-0.7
Tokyo Kogaku auto-topcor 58mm f1.4 1/125 ISO1600 EV-0.7
場內的溫情也蔓延到場外,忽而悠揚忽而輕快的手風琴樂手,非常有本事的把現場氛圍轉化成如嘉年華會般的喜悅,人潮來來去去,音符閃閃躍躍,雖然東北角的天氣忽風乎雨,這一處,曾經是姚姐姐很喜歡的秘境空間,能在此畫上完美的句點,心想著,這應該是老天爺安排的一種最好聽的休止符。
Revuenon 50mm f1.8 1/4000 ISO400 EV-0.3
Tokina AT-X 17-35mm f4 PRO FX 1/30 ISO1250 EV-0.3
Tokyo Kogaku auto-topcor 58mm f1.4 1/6400 ISO100 EV0
Tokyo Kogaku auto-topcor 58mm f1.4 1/1000 ISO100 EV-0.7
對了,你有沒有想過要用哪一種方式與世界告別?這一天,遲早每個人都要面對,而且要勇敢面對,我想我會把曾經拍攝過了花草影像當成跟這個美麗世界告別的素材,就像沉浸體驗在梵谷的向日葵花海般的絢爛,運用過往的作品也讓大家能置身在無邊無際的花草世界中,如果也能這樣歡樂的告別,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