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6日 星期日

老樹 / Old Tree - (右眼慢拍 048)

那天午後,陽光微微傾斜,我沿著熟悉的小徑散步,走近那棵苦楝老樹。它早已立在此地多年,身影直挺如聳天的筆尖,不移動、不言語,但我總覺得它知道一切,過往人們的叨叨絮語、孩子的笑聲、午後落葉的婆娑聲響,它像一位老者,也像一位靜默的守護神,春時輕綠,夏時濃蔭,秋時結子,冬時裸骨,伸展著枝椏如千手觀音般的臂膀,細細傾聽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故事。拿出 HELIOS-40-2 85mm f1.5 這顆沉湎湎的太陽神老鏡,這是一枚蘇聯時代的重量級光學遺產,我站在結子累累的樹下,仰角構圖,從觀景窗中看見老樹彷彿正散發著紅橙色的曖曖暖光,我觸摸著這棵老苦楝粗糙的樹皮,像是觸摸著時光的皺褶,此刻不禁想起托爾金《魔戒》筆下的古樹種族,他們緩慢、強大,長年見證人類的過度開發造成環境的擾動,最終選擇挺身守護森林,這棵老苦楝正像那些老樹人一樣,是否也靜默地觀察著我們是否還願意傾聽來是大自然無聲的聲音?

【 老鏡影像解構 】
- - - 本幅影像構圖視角採仰角取景,讓樹身幾乎佔滿畫面、枝椏向上放射,形成「放射式動態構圖」,將觀者視線引導由中心並向外擴增張揚。拍攝時使用 f1.5 全開光圈,讓背景光點出現特有的 HELIOS 弧狀散景,彷彿是樹木意念的漣漪,構築出一種「視覺回音」的空間。

- - - 老樹是城市邊陲的聖者,它既是庇佑,也是警醒,在鏡頭下,它不只是一棵樹,而是一位「樹人」,是托爾金筆下那些古老的守護者,在世界過於喧囂時仍默默地真實存在著。

- - - 老苦楝樹被午后光暈染成橙紅色調,那不是季節的變化,而是樹與光協奏出的溫度,它像是在說話,但只面向懂得仰望的人,這張影像不是紀實,而是一次穿越,一棵苦楝老樹、一顆太陽神老鏡、一道午后光影,共同完成了一場跨越樹木年代、神話文學與攝影美學的交會。

「樹木是慢速的時間機器,它們記得我們忘記的事。」——  傑瑞德・法莫

【 老鏡影像的奇幻穿越 】
午後的樹影尚未收斂,枝椏在 HELIOS 太陽神老鏡中漸漸轉化為散光的漣漪,老樹影像正在存入的當下,一個低沉卻溫柔的聲音忽然從光影深處傳來:「你拍的,是樹的思想嗎?」

我轉過頭,一位身著灰袍,嘴裡叼著菸斗,手持著杖步履緩慢的老者緩緩走來,深邃的雙眼像經歷過千年歲月的森林風景,他也仰頭看著老苦楝樹,輕輕道出一句:「它不是在長,而是在等待。」

我怔住了,眼前這位竟是 J.R.R. 托爾金先生,他望老苦楝的神情如同望著中土的銀白楊樹,並伸出手撫觸枝椏:「樹人不急,他們用歲月說話。人類聽不見,因為我們太快了。」

這句話才剛說完,驚見魯迅急匆匆地跑過來,翹著八字鬍用力喘息,大聲問道:「是誰在呼叫我?」

我趕忙趨前拱手作揖回道:「是我跟托爾金先生正在談論老樹影像,對話中無意間呼喚到魯迅老師,請容我後續再安排您登場對話,不知可否?」

魯迅摸摸後腦勺,面帶尷尬的說:「原來是我太阿 Q 了,說樹人,樹人就到,真是猴急誤事呀!那就再等您正式的招喚,咱們後會有期...」拱手回禮後隨即消失在光影的漣漪裡。

我重新梳理思緒,拿起握在手中的 HELIOS-40-2 85mm f1.5 老鏡遞給托爾金,慎重地介紹接說:「這顆鏡頭,是我用來捕捉慢的眼睛。它的光圈全開時,不清晰,但每一次失焦都有意義,像是記憶模糊之後留下的餘韻。」

托爾金微笑:「那正是樹人們的語言。他們從不筆直地陳述,他們讓枝椏繞行,讓聲音迴旋,如你鏡頭裡漣漪般的光影。」他看著老樹影像,枝椏如環、果實低垂,畫面光感像是午後的一場樹語。

他接著說:「這不是一張植物照,是一次對‘守護’的仰望。你用鏡,把它變成時間的跫音。」

我回應著:「它總讓我想到《魔戒》裡的樹人,在暴力與開發面前,默默地、卻堅定地站著。我拍它,不是為了美,而是為了記錄它仍在那裡。」

托爾金點頭:「藝術不是為了裝飾真實,而是為了揭示沉睡之物。你讓光成為記憶的翻譯器,讓老樹不再只是風景,而是一種生命的語態。」

語音剛歇,托爾金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他的灰袍被微風牽引,像一頁將翻的紙。他最後望了一眼苦楝,眼神深邃如漫無邊際的森林,對我輕聲說道:「樹不死,語未止;你用快門開啟了記憶,而我將順著枝椏走回我所在的那片靜土。」

他轉身,枝椏為他讓出一條隱形的路,慢慢走入苦楝的陰影裡,那是通往中土之道,是樹人返家的通道,不屬於時間,只屬於沈默,不疾不徐地走入樹影之中,腳步無聲,背影如風進入森林深處。在他消失的那刻,相機裡的快門輕輕自動閉合,如替他完成了跨時空的紀錄,我留在原地,站在老苦楝之下,像是站在一場夢的邊界,一切如故,一切又似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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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鏡影展 (48) 老樹 / Old Tree
使用鏡頭 / HELIOS-40-2 85mm f1.5
拍攝日期 / 2022.1.15 4:33 pm
拍攝參數 / ISO 100, -0.7EV, 1/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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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鏡小學堂 --- HELIOS-40-2 85mm f1.5 】

HELIOS-40-2 85mm f1.5 是一顆來自蘇聯的傳奇人像鏡頭,以其極具個性的旋轉散景(Swirly Bokeh)和夢幻柔焦氛圍被譽為「散景之王」,它的設計源自德國 Carl Zeiss Biotar 75mm f1.5,是蘇聯光學工藝對經典鏡頭的致敬與再創造。在俄羅斯與華語攝影圈中,「太陽神」這個暱稱已成為它的代名詞,象徵著它在人像攝影領域的獨特魅力與傳奇地位,也代表著它在老鏡世界中的半神級地位。

** 歷史與故事 **
Helios-40 最早的設計靈感來自德國 Zeiss 的 Biotar 75mm f1.5 鏡頭,其光學結構(六片四群)延續了 Biotar 的旋轉散景特性,當年蘇聯攝影技術部分仿自戰前德國設計,Helios-40 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美學複製”。由 KMZ(Krasnogorsk Mechanical Plant)製造,該廠也是 Zenit 相機的生產者,最早版本 Helios-40 於 1950 年推出,採用 M39 接環;後來在 1969–1990 年間推出 Helios-40-2,改為 M42 接環,更適配 SLR 相機。由於其高人氣,KMZ 在 2012 年重新復刻這顆鏡頭,推出現代化版本,並支援 Canon、Nikon 等接環。

** 特色與光學表現 **
- 在 f1.5 全開時,背景高光會呈現漩渦狀旋轉感,特別是在樹葉或點光源背景下極具戲劇性。
- 光圈全開時中心略銳利,邊緣柔化,畫面呈現油畫般質感,適合夢幻人像與情緒攝影。
- 容易產生耀光與紫邊,建議搭配遮光罩使用;但這些「缺陷」也成為老鏡迷眼中的「味道」。
- 鏡身重達約 900g,對焦環行程長,操作需耐心與穩定支撐。 


雖然沒有明確證據顯示哪位西方著名攝影大師長期使用 HELIOS-40-2,但此鏡頭在東歐與俄羅斯攝影圈有廣泛應用,尤其在人像攝影與藝術攝影領域極具代表性,資料顯示有多位俄羅斯與烏克蘭的獨立攝影師,將此鏡應用於街頭人像與婚禮攝影中,創造出如油畫般的光暈與氛圍,在 Flickr、500px、Instagram 等平台上,可見不少以“Helios 40-2 portrait”為標籤的作品,其視覺語言極具個性,深受復古攝影社群追捧。有一位俄羅斯攝影師曾在訪談中分享,他在一場芭蕾舞後台拍攝中,使用 Helios-40-2 拍下了一張舞者旋轉瞬間的照片,照片中,舞者的身影清晰銳利,而身後燈光與紅布背景因鏡頭特性產生漩渦狀模糊,如同將舞者動作延伸至整個空間,他形容這顆鏡頭「讓時間不是靜止,而是旋轉流動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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